逐梦中年人
前阵子听到《谐星聊天会》的同名节目突然自己也想写一写从小到大有过的变幻莫测的梦想。我是90后,但是印象里好像从来没有写过《我的梦想》这样的八股作文。如今回想起来很多小时候做过的梦都裹着时代的痕迹。
小学学校正门侧对面就有一个这样报刊亭,我和广大中小学生一样,热衷读杂志,也不是什么冷门的,每期必买的是《读者》和《萌芽》。小学的时候格外喜欢看语文书和作文书,每年学期初发完书、包好书皮后,就忍不住赶紧把语文书从头到尾先读一次。后来新概念作文火了之后我读到韩寒的《杯中窥人》,从此入了韩寒的坑,也就自然爱上了《萌芽》。到现在每次去上海经过巨鹿路还是有一丝朝圣的意味……那时候我就想长大后能拥有一个报刊亭,每次都能免费看杂志(太小农了)。初中的时候我还在学校的图书馆当图书管理员,那时候图书馆在学校最高的楼层,记不清是6楼还是7楼。不知道是为了延长电梯寿命还是担心学生安全,只有老师才可以坐电梯。但是每次去图书馆值班的时候我还是特别开心地去爬楼梯,因为顶楼又安静还可以随意读书,当时看得最多的可能就是各类侦探书,也埋下了现在对公共图书馆喜爱的种子。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们开始上英语课了。学校来了第一个英语老师,Miss Yan。她给我起了第一个英文名字叫Kitty,我那时候就觉得很幼稚,家属说反正比我现在英文名靠谱。那时候我们这群小学生觉得她是全校最最最漂亮的老师了,还私下给她和当时也是刚毕业的,帅气的体育老师配对。现在还记得她时常穿着紧身的白色t-shirt,皮衣,牛仔裤裤脚被鞋子踩得稀烂(那时候爱打扮的女同学也都会把校服裤脚踩得烂烂的),她还有一双棕色亮皮lace-up platform皮鞋,我至今还记忆犹新,因为经常在听写单词写完后我就盯着这双在书桌间来回踱步的鞋子。Miss Yan的英语课堂丝毫不枯燥,她的教具永远是最用心的,除了可爱的计分黑板磁体贴纸,她有时还会带来类似超市抽奖时的大转盘,答对问题就可以自己转一次赢得奖品。期末考试的口语部分她担心学生会临场紧张,就让我们自己用录音机录好回答上交。那时候开始我每周都盼着上英语课,因为学英语就像玩儿一样,完全没有排斥。
顺理成章地,初中高中英语成为了我最喜欢的科目,也一直当着课代表。现在和家属说起他都不敢相信我这个破英文水准居然还是课代表。小时候靠的可能就是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信吧。
初中我开始爱上了听广播,最喜欢的就是本地的一档夜间音乐节目叫《滋味堂》,当时喜欢到甚至连主播的MSN Space(这个词也好时代眼泪)都会追着看。我高中最喜欢的澳洲独立音乐人Tamas Wells就是在这档节目里认识的。那时候每每听到喜欢的歌,如果没有及时捕捉到主播说的歌名,就得赶紧用听写的方式记录下歌词,然后上百度通过这些关键词找到歌名,再去百度mp3非法下载。
因为喜欢听广播,我从初中起就想当一个广播主播,通过频率分享自己喜欢的音乐,还能第一时间听到新专辑!高中入学后我就一直想着加入广播台,结果交申请前我发现自己第一次物理考试就没及格。那会在初中排全校前几名的我一下子落差太大了,顿时觉得自己这能力根本无法再有余力参加什么广播台了,连申请表都没有提交。整个高中时期每次晚自修前听到校园广播我都是心怀一丝丝遗憾的。但是我通过自己2G的iPod给班里的同学分享了好多歌,同寝室的女生刚买iPod Classic的时候直接让我帮忙导入了我的整个iTunes媒体库……
没有参加高中广播台并没有对我的成绩有多大帮助,反而偏科越来越严重,渐渐地唯一拿得出手的只剩英语了。当时又看到一些给国家领导人做同传的翻译人的文章,我的梦想又变成有朝一日可以在联合国做英语同传,这个梦想直到我考进英语系还是很坚定的,即便那时候已经动了出国的打算。我当时读了一年半国内的本科,大一看到同传教室的时候我就坚定分方向的时候我一定要选同声传译,而不是商务英语。虽然后来出国前我也还没能有机会在同传教室上过课。上大学的时候还参加了希望之星英语风采大赛(现在还在办吗?这个词也挺时代眼泪的),比到省级就被淘汰了,但是比赛的时候见到了其他大学说英文跟已经在国外生活多年一样溜的同龄人后,了解自己真实水准后就渐渐把同传这个梦想丢在脑后了。
但是大学最幸福的事无疑是加入了广播台,实现了自己分享音乐的私心。那时候我坐拥高中从电驴上拖的大量非法音乐资源,每次节目都有无数想推荐的歌。我们的节目叫《音乐甜甜圈》,三个主播。一个主要推荐国内音乐,一个英文歌,我主要推荐一些当时自以为小众的歌手。广播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你会发现自己听到自己的声音,录播时校园喇叭里放出的声音,和在台里自己听到的声音,都是不同的。我很喜欢自己在广播里的声音。我在出国前的最后一集节目里介绍了五月天的歌,最后一首歌,自恋地放了一首《嘿!我要走了》。我还给家属听过这期节目的录音,他说”you sound much more intelligent when speaking Chinese” (拐着弯讽刺我说英文傻)
輕輕閉上眼睛此刻我覺得清醒
已經不需要一些挽留字句
這絢爛新世紀深情已不受歡迎
收拾我的行李去找尋新的自己
都要結束 都要結束
都要結束 都要結束
来美国上大学之后我好像从来没有对本专业有过任何相关的遐想,唯一觉得有意思的可能就是研究生的时候上Fraud Examination的时候想做forensic accounting,但是内心欲望恐怕也没那么强烈,所以找工作的时候也没有往这个方向想。
过了25岁之后,梦想就变得很具体。想要在本职工作之余能通过烘焙给别人带来的一些幸福感,也可以顺便write off home expenses as business expenses(这么一想会计这个专业还是给了我很深烙印的……或者我的小农思想从未被改变……)看过一个研究,人的幸福程度有50%是在出生时候就被决定的。虽然我从小学开始就一路听着阿信的歌词或演唱会talk里讲长大过程里放弃梦想的苦涩,但是在短短的生命不断发掘新的热情和喜好,似乎还没有体会过这种梦想被丢弃的失落和沮丧。